一个村庄的解放(01)(12/26)

鲁什卡吧?

我们刚刚谈到这个名字,一个黑发的机灵男孩就在门厅裡出现了。

早安,博布罗夫斯基夫

他欠身问好,突然发现了我。

他愣了片刻,结结巴巴地加上一句——还有博布罗夫斯基少爷。

今天看上去体面得很哪,伊戈鲁什卡!

我跳下椅子,跑过去在他厚实的胸脯上捶了一拳。

他又不知所措了片刻,但很快就和我打闹起来。

没过一刻钟,我戴上中学生制帽,穿上靴子,图凉快只穿了衬衣,按照母亲

的吩咐,跟着伊戈鲁什卡踏上了去格裡戈裡家的路。

伊戈鲁什卡与我同岁,连同小我们两岁的妹妹杜尼娅,都是我童年最亲密的

玩伴之。

今天伊戈鲁什卡的穿戴其实很普通,甚至有点滑稽,一件下摆几乎拖到膝盖

上方的亚麻衬衣大得不合身,明显是哥哥瓦季姆穿过的,一条穿旧的齐膝短裤倒

是他自己的,尺寸却嫌小,从衣摆下方仅仅露出半寸,一双宽大的赤脚上沾满尘

土。

不过这对他已经算是很体面了,因为在我的记忆中,伊戈鲁什卡几乎没有穿

过任何衣服——早年的格裡戈裡•克拉夫季耶维奇家一贫如洗,似乎就没打算花

钱为年幼的孩子治装。

那时的普裡鲁契诺,每年四月,当大地的封冻完全被暖融融的南风消解,土

地的颜色变深,小溪的流淌声逐渐清晰可闻时。

某一天大家就会发现田埂上冒出了一个光熘熘的小男孩,有时手裡还牵着一

个同样一丝不挂,尚在蹒跚学步的小孩,踩着刚刚萌出的新绿芽蹦蹦跳跳—

—那就是格裡戈裡家的伊戈鲁什卡和他的妹妹杜尼娅。

虽然尚且春寒料峭,早间冷冽的晨风不时让翻耕土地的农民裹紧皮袍,但这

两个天生浑身火热的孩子却完全不以为意,他们就这样兴高采烈地把在漫长冬季

的室内中捂得白花花的身子完全露给清新湿润的春风、清澈冰凉的溪水和暖意

融融的阳光,向两隻小兽一样叫嚷除了表达纯然的欣快之外毫无意义的尖啸,一

声接着一声。

当我穿着暖和的羔羊皮小坎肩,和瓦莲卡一起出门踏青时,经常会看见黑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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