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光阴的故事】（完）（14/41）

王大力酒劲上涌，数落孙子一样数落老，孟姨拦都拦不住，要不是你，

我妈能跑嘛！要不是你，爷爷还能多活几年！

我不孝啊……老蔫了，老泪横流，你说的对，我没资格要求你。

不过你妈的事，真不怪我，是她非要离婚的啊！老反复嘟囔。

啊？王大力酒醒了。

在老断断续续的哭声中，王大力了解了事的原委。

母亲生要强，婚后总嫌老公没本事，夫妻关系并不和睦。王大力三岁左右，

母亲和酿酒厂的车间主任好上了，找老公摊牌离婚。父亲不干，母亲铁了心，两

子闹了一年，背地里无数次大打出手。

李婶送他回家的那个午后，父亲跑出去做了最后一次努力，没用。他收下车

间主任的五百块钱，和老婆领了离婚证。

1980年，第三者足导致离婚是很丢的事，三方都守如瓶。离异后

没两天，母亲跟车间主任去了山西，那个男的老家。

这件事对父亲刺激极大，他不再安于现状，拿那五百块当本金，搞起了民间

借贷。

老婆看不起我，我不想儿子也看不起……结果还不是一样……孟姨扶父

亲上了床，老抽噎着睡着了。

王大力蹲在门吸烟，突然发现自己和老没多大分别，他的初恋也跑了，

他也胡搞了好多，他也不孝顺，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。

那天起，他原谅了父亲。

和爸爸聊了半小时，中间有电话几次顶进来，王大力没理。段二，正和媳

在北欧旅游，估计没什么了不起的事。

认识段二，是在碧云轩。这厮浓眉大眼、风度翩翩，和他谈，常有如沐春

风之感。段王爷恋足，每每形容自己新换的友，总会慨叹脚真他娘的白。

哥，听说龚老板手里有极品，脚都特白，真的假的？混得熟了，段二私

下问王大力。

假的，碧云轩只做正经生意。王大力笑笑。

可据我所知……段二眼里放光。

有些事，知道不如不知道。珍妮的姑娘们，只为极少数服务，王大力

是唯一的例外。

段二吐吐舌，再没问过。